陈湛脸色不好看,身边人也看出来,“大掌门,怎么了?”
“日本人还真变态,输了便要自杀,那帮日本商户居然都跟着叫好,真是.”
他一时半会想不出如何形容。
陈湛摇摇头,没说话。
大和民族变态就在这,自上而下的进行洗脑,他们真的认为自己侵略行为没有问题,甚至是正义仁道的行为。
并且愿意为之付出生命。
这就很变态了。
抗日战争难打,也难在这,日本人无所不用其极。
人被抬走,赵玉亭却没下来,而是看着日本方那边,有些挑衅意味。
三井隼人睁开眼,对身边佐藤信长低声道:“刚刚那个傻大个,不是击败你那人?”
佐藤信长坚定摇头:“绝不是,虽然身形很像,但武功不在一个层面,那人比刚刚那头老熊高出不知道多少倍。”
“呵,咱们三次扫荡,打杀了无数土匪马匪,都没找到他,但练武的人,这种盛会能错过?”
“继续试探。”
“是。”
佐藤信长也奇怪,当日在旅顺城外杀了藤原少将后,被炮火轰山,逼入绝境,随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难道离开东北了?
但那人太嚣张,不太像是会怕的样子。
陈湛这边,对霍殿阁道:“霍师叔小心些,日本有高手,赵兄若不敌,不要勉强。”
霍殿阁点点头,起身上前几步,到擂台边缘,道:“玉亭,不要勉强。”
赵玉亭却道:“对方还有六个人,若是化劲出手,我立即认输。”
虽然他有些傲气,但也不是蠢货,陈湛早就点明日本方中间三人都是‘合一境’
若是三人出手,他认输来得及,是别人出手,他能对付。
见赵玉亭坚持,霍殿阁不再阻止,
三井隼人看一眼,笑道:“给他点教训。”
佐藤信长点头,对身后道:“黑渊君。”
“嘿!”
身后穿黑衣的武士站起身来,一片黑绑带捂住嘴和鼻子,他目光有些呆滞,但一身气质凌冽,好似一个完全听从命令的战士。
虽然与其他人穿着一样,却没有带刀。
起身往台上走去,很快站定。
“甲鹤黑渊,参上。”
“赵玉亭!”
相互抱拳,没人认输,
迅速出手,赵玉亭想趁热打铁,他还想连战连捷,打完这个再打一个,给八极门争争面子。
他的八极功夫,确实刚猛无铸,而且八极拳法没有没有纯粹的防守招式,即便有,也是为反击服务。
赵玉亭近打快攻,奔着一寸短,一寸险,主动缩短距离,贴近甲鹤黑渊。
八极拳有闯步、跟步等小幅度快速步法,应对对手出拳、出腿的间隙,瞬间冲到手臂长度范围,拳肘齐出。
甲鹤黑渊握拳去挡,但这拳松松垮垮,好似没什么力道,不过赵玉亭并没有掉以轻心,心慈手软归心慈手软,但他很谨慎。
左拳在前,右肘在后,形成封闭之势。
“嘭~”
没出意外对上,赵玉亭自觉这拳威势和气力都在对手之上,那松松垮垮的拳头,不骨折也要被他打得节节败退。
也确实如此!
甲鹤黑渊被打退三四步,但依旧面无表情,赵玉亭也不给喘息机会,跟步再打,再对一拳,这次直接用搂手拨挡的同时,闯步贴近,顺势用顶肘攻击其肋部。
一肘顶在肋部,立刻传来‘咔咔’骨裂之声,赵玉亭心下大喜,肋骨断了,短时间不可能恢复,必败无疑。
但他突然恍惚一下,一个踉跄,后退半步。
一片黑影扑来,甲鹤黑渊一身黑衣,不管不顾地冲到面前,连环出爪,都是往最要害薄弱之处,会阴、天灵、百汇等大穴。
赵玉亭还不知道怎么回事,突然看到对方手指漆黑,指甲中泛起莹莹闪烁。
心道不好,因为已经知道自己如何中招了。
对方对拳之时不攥紧,松松垮垮,就是为了掩饰手指和指甲中的毒。
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犯规,规定不能用兵刃,但这种藏在手指上的毒却没有明确规定,但即便是算犯规,没有裁判,生死一刻也不能靠别人。
脑中念头一闪而过,手臂上已经被对方爪风擦中几下,手和手臂都是漆黑荧光。
不知道对面小日本怎么做到一手毒物,还能视若无睹,或许提前吃了解药,赵玉亭只感觉自己头昏脑涨,思绪都已经有些迟钝。
他最后一个想法,便是要赶紧震开对方,跳下台认输,不然这种中毒状态,他必死无疑。
这是到山穷水尽了,视线都有些模糊,距离擂台边缘还有十几米,硬要退,绝对退不过去,只能拼一把。
贴山靠!
贴山靠是八极一脉镇山之宝,这招从最早入门便开始学,明劲、暗劲、化劲乃至抱丹之后,都有不同威力。
赵玉亭这招练了一辈子,就算是死,也要将一身本事用完。
二人靠的太近,他连连后退几步,甲鹤黑渊紧追不舍,赵玉亭侧身,等到甲鹤黑渊距离极近时,以肩、背、胯为发力点,配合“撞步”,后脚向前猛蹬,身体向前冲撞。
用肩背的整紧,蛮力一靠,仿若重山倾倒,泰山压顶,所以才叫“贴山靠”。
搏命的一招,见到成效。
众人惊讶目光中,甲鹤黑渊双掌扣在赵玉亭两侧肩胛骨上,漆黑双指如肉,扣出鲜血,但赵玉亭的猛然一靠,也‘炸’进他怀里。
这一‘靠’已经他最后一招,不可谓不凶猛。
人影炸飞!
即便如此,甲鹤黑渊还不肯放手在,生生扣着赵玉亭的血肉飞出,带起一片血雾。
甲鹤黑渊胸骨完全塌陷,已经没了动静。
但赵玉亭也很惨,惨胜中的惨胜。
霍殿阁将他带下台,已经站不住脚,手臂上都是漆黑荧光,肩胛骨前后两侧,八个血爪痕,脖颈位置,延伸到大臂。
血根本止不住!
这要不抓紧止血缝合,右臂便保不住了。
这种外伤,中医治不了。
不过好在东北军那边有布置,立刻上担架将他抬走。
这一场下来,明眼人知道日本人用了阴招,但围观百姓群众看不出。
霍殿阁自然知晓,但与陈湛交谈几句,只能按下心中怒火。
陈湛毫无波动,别说是这种没有明文规定的事,即便真偷偷用了什么暗器兵刃,毒砂石灰,也没得讲理。
名义上中日友好交流比武,若真有人认为是“友好交流”,普通百姓可以说是无知,上场拳师这么想,那可以重开了,下辈子注意点。
赵玉亭若是一上来便下死手,对方承受第一肘,便重伤了,根本没机会后续伤他,中毒也不至于如此严重。
跟鬼子斗擂,不敢下死手,这个下场算好的。
围观之人哗然后,陷入沉默。
从他们角度上,也不知道谁输谁赢,没人宣布,没有裁判。
只等了片刻,便再有人出场了。
宫若梅看看,提身踏步,到了台上。
下方不少人认识她,包括东北军将领更为熟悉,毕竟宫宝田在军中声望很高,老一辈将领很多都与他交流过武功,现在的少帅,也对宫宝田有很深印象。
他小时候,宫宝田在大帅府展示过一手‘枪不中’。
十米之内开枪,怎么打都打不中宫宝田,被很多不懂武功丫鬟婆子奉为神人。
也给年轻的少帅留下深刻印象。
算起年龄,宫若梅与他年龄相仿,但宫若梅还没资格成为他小时候的玩伴,而且老帅到处打仗,东奔西走,他只见过宫若梅几次。
“老宗师的闺女,听说功夫不错,亲手杀了欺师灭祖的马三?”他对身边余志豪问道。
“少帅,宫小姐的武功确实高明,不及老宗师但也差的不多。”
青年点点头,之前高层去看日本人演习,回来会说日本的青年高手,三井隼人极为恐怖。
但他不懂武功,不知道有多恐怖,这回想起来,又道:“比日本那个三井隼人如何?”
余志豪尴尬了,他不想涨他人威风,但也不可能骗眼前男人。
“这个.不好比啊。”
“怎么不好比,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,你也练过,还看过两人出手,难道不敢下评判?”
“呵呵,你看不懂的话,把吴叔叫上来,正好一起看看比武,他没见过那三井隼人出手。”
“好。”
余志豪反倒松口气,快速转身下楼。
他若说宫若梅完全不是小日本对手,这边几个老将领都不高兴,但又不能骗,这下好了。
少帅出行,还有前车之鉴,所以三层茶楼的安保到极致,一步一岗,两步一哨,远近枪手,将整个中街都布满了。
幸好没来排查日领事区,不然陈湛的布置可能要出大问题。
不过这个东北军也不敢,东北军进日领事区,正给了由头发难。
余志豪下到二楼,阳台角落里坐着个老头,黑发白须,穿的粗布麻衣,正吃着糕点,饶有兴致看着场中对决。
老头很邋遢,吃的糕点弄到胡须上也不在意。
但余志豪知道对方身份,恭敬过去:“吴老,少帅喊您。”
老头拍拍手,掸掉身上糕点渣,起身跟余志豪上楼。
余志豪让开座位,让老头坐到之前他的位置上,松松垮垮,真像个六十岁的老头子,
“汉卿,找我干啥。”
一般人都不敢叫这名字,老头还是在外面,当着这帮将领,若是府里,都是称呼“小六子。”
这是家传的关系,从小跟大帅称兄道弟,武功更是深不可测。
“宫老宗师的闺女,您认识吧?”
“那丫头啊,认识认识,小时候见过几次。”
“武功咋样?”与老头说起话,东北味更浓,也不在郑重其事。
“武功?凑活事儿吧,跟她爹比,差了,这个年龄倒也还行。”
没问三井隼人,因为老头也没见过三井隼人出手。
但他不知道,顶级高手不用出手,只一眼便能感受到。
那边宫若梅已经出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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