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迪奇重归天使之王的动静虽然不小，但贝克兰德的面积足够大，梅迪奇也没有刻意非要让全贝克兰德人都看见了想法。

所以，即便梅迪奇将“战争之红”军团的军旗插在了云端之上，也只有码头区周围的人看见了这一幕。

“战争……估计要更剧烈了。”

戴着红手套的伦纳德刚走下马车，刚预备进入圣赛缪尔教堂时就听到了耳边来自帕列斯的声音。

“什么？是……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伦纳德向前的脚步微微一顿，假装自己在看路边的报童。

但帕列斯只是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：“祂来到这里，此地将起兵戈。”

“祂！”伦纳德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。

“一个刚回归天使之王就给你吓成这样了，你还敢买那个可以随时随地掏单片眼镜的封印物！”帕列斯没好气的训斥着伦纳德。

很明显，几天过去，当时被吓了一跳的帕列斯依旧没有消气。

伦纳德下意识的捂住后面，深怕会从哪里突然飞出来一根棍子抽在他屁股上。

当时他被帕列斯教训的可不轻。

“红天使归来了，”帕列斯这次简单的给伦纳德解释起情况。

这时，报童们挥舞着报纸，快速奔跑于街道和广场上，刚好从伦纳德面前路过。

伦纳德顺手拦住报童，掏出1便士面额的硬币，买了份报纸，边翻看边压低嗓音道：“我听说，空想天使亚当在上一周就预言过这件事情。不过没有提到红天使重新出现。”

“或许这件事情也出乎祂的意料。”帕列斯回答，“不过，更可能的是，祂认为‘红天使重新出现’和‘战争全面爆发’这两件事情是同义词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伦纳德摊开报纸，但却没有阅读上面的内容。

“意思就是，一位象征战争、行于地上的天使之王，即便什么也不做，也能够让战争激化。”

伦纳德停顿了好一会，才语气稍显低落的说：“既然如此，或许用不了多久，南方也会沦为战场。”

“是啊。”帕列斯的语气十分笃定，“不如说这是必然的。”

“不过应该问题不大。”伦纳德的语气重新变得不再低落，“有至少三位真神级的存在会出手，尽可能的减少伤亡。”

“相信神明的威能，但不要相信祂们的仁慈。”帕列斯·索罗亚斯德那略显苍老的嗓音回荡在了伦纳德的脑海内。

停顿了几秒，帕列斯补充：“不过这一次，你或许的确是遇到了几位不错的神。”

“可为什么我还是被留在了贝克兰德？”伦纳德颇为不解地自语道。

借助战场上的冤魂晋升灵巫后，他已成为一支“红手套”小队的队长，成员从其他小队抽调而来，也算是一个足够强大的战力了。

更不用说，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晋升巡猎途径序列五的“意识审查员”。就算教会的中层不知道他的实力，真正的高层应该不会不了解才对。

他可不认为自己可以瞒过那些大人物。根据帕里斯所说，某一次的偷偷出去扮演“怪盗”的时候，一位圣者就在旁边看着，这是他把自己隐秘了，伦纳德不知道。

战争爆发后，伦纳德本以为自己这支小队会像原本自己待过的索斯特的那支一样，被调回圣堂，参与安曼达山脉的战斗，谁知竟被安排为贝克兰德教区的机动力量。

而这座大都市，因为执行着夜间禁行令等战时政策的缘故，目前治安良好，没什么非凡者出来破坏，就连喜欢谋杀的“恶魔”们也未制造混乱，让伦纳德颇有些空闲，以至于比非战时状态还轻松。

“你有这个闲工夫乱想，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下一步的仪式怎么做。”帕列斯不想搭理东想西想的伦纳德。

“那我能怎么办？”伦纳德也很苦恼。

序列五的晋升仪式是亲手了结一个他曾经的仇敌。

“小时候欺负我的那只鸡早就被炖了。”他苦恼的揉着额头。“不过当时是我亲手炖的，算不算完成了仪式？”

“没出息。”帕列斯被气笑了，“什么仇什么怨啊，就天天惦记着你那只破鸡。”

“那它小时候天天啄我啊，我能不怨吗？”伦纳德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。

“那因斯赞格威尔不行吗？”帕列斯反问。“曾经的仇敌，现在有没有仇恨这重要吗？”

“这个……”伦纳德皱了一下眉头，“这个我找不到啊。而且他的身上附着了一个恶灵。”

“那个恶灵已经离开了。”帕列斯说，“而且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，他应该在因斯赞格威尔身上留下了一个位格很高的、猎人途径相关的高序列物品。或许是封印物、或许是非凡特性，当然也可能是一张亵渎之牌。”

“而你，巡猎途径，或许多多少少会受到吸引也说不定呢。这不会太多，但我是解密学者，我能够很轻易的帮你找到他的位置。”

伦纳德先是点头，随后又扭头反问：“老头，你最近是不是太帮着我了？”

“那有什么问题吗？”帕列斯的语气有些古怪，“我可是欢愉教会的‘老天使’，帮助你这个欢愉教会安插在黑夜教会的间谍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“老头，饭可以乱吃，话不能乱说啊。”伦纳德立刻反驳，“我什么时候成间谍了？还有，你又是什么时候成为欢愉教会的天使？”

“你这脑子不用迟早得生锈。”帕列斯解释，“人家把我写进教典里，摆明了就是要在阿蒙的手底下保我。我没拒绝，那就是默认了接受。”

“至于你，所有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。你接受了那个塔罗会那么多的便利，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什么都不付出吗？”

“就算你什么也不知道，哪怕你自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心，你也早就成为了那位愚戏之主手中的工具了。”

“如此说来，这位愚戏之主果然没有愧对自己的名字，把你玩弄在鼓掌之中，你还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伦纳德一时间肃然起敬，没想到愚者先生居然安排了这么多事，他都加入塔罗会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被蒙在鼓里。

不愧是愚者先生。

“行了，你最好这两天就动手。要是过段时间，或许你的目标就离开贝克兰德。”帕列斯说“这几天是杀不了人的，不过，在你面对那个因斯赞格威尔的时候，我勉强能帮你撕开一道口子。”

“话说回来，那位红天使为什么要把因斯赞格威尔送到我手上？”伦纳德又察觉到了一个问题。

“那谁知道呢？或许是一时兴起，但更可能是又一个阴谋。”

“祂的想法我猜不透，我只能说，如果他想要当红祭司，那就必须得到一位至少与原初魔女相当的存在作为靠山、作为支持。但具体是哪一个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祂把因斯赞格威尔推到你的面前，可能是想交好黑夜女神，也可能是想交好你背后的愚者。”

“就像我这想说的那样，你是个双面间谍嘛。”

说到这里，帕列斯沉默了一下。

“说这个了。”

“你或许没有注意到，你的那个前同事身上，似乎有点问题。”

刚刚收起报纸，准备往教堂内走的伦纳德脚步顿了一下，又自顾自的继续向前。

“什么问题？”

帕列斯呵呵笑了两声。

“我现在不想告诉你，等真出事了再说吧。”

“不过应该也不需要太过在意，毕竟他头顶上有那位愚者先生作为庇护嘛。”

听到这些话，伦纳德有些沉默。随后再一次拿出手机，给克莱恩发了几段信息作为提醒。提醒他这两天可以一起狩猎因斯赞格威尔，也提醒他可能他的身边出了问题。